裴元送走丁鸿,不由悠悠长叹。要是搞政治也这样简单,那该多好。裴元现在的麻烦就在于,他和那些朝中的文官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。他一个锦衣卫再怎么折腾,也不会被那些人当成同类。而这些文官,代表的不是他们自己,他们代表是两京十三省大大小小的地主豪强家族。这也是为什么,这些人一口咬定刘瑾造反,那刘瑾就只能是造反的原因。除非是朱元璋那等猛人,不然哪个家伙顶的住这种压力?裴元现在有些挠头。锦衣卫这个身份开局,固然可以野蛮生长,迅速膨胀,但毕竟上限太低了。裴元解决这个麻烦最好的方式,就是弄出一个合适的代理人来当白手套。裴元目前能掌控的几个。王敞作为刘瑾余孽,仕途基本已经断了,现在自己滚蛋,还能借着功劳混个好聚好散,去地方上享两年清福。在朝中搞事,就只能是死路一条。苏州知府翟德安是个软弱的人,裴元能够恐吓他,让他为自己做事。那别人也能做到。好弟弟欧阳必进现在还没考上进士,就算考上进士顺利做了御史,他这个小字辈,有谁会看得上呢?孙克定就更不用说了。以这个家伙的薄情寡义,裴元怎么可能让他掌握过大的权力。裴元长长叹息,难办啊。裴元按捺下情绪,打算找个机会和王敞这个老官僚商量一下,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。他在智化寺中露了一小面儿,去见了留守的镇抚孔续(何儒),见孔续没汇报什么有用的事情,就径直离开。这几天每个人都在适应环境,裴元也不打算在立足未稳的时候,就大动兵戈。回到家中,裴元让随身带的几个亲兵自去厢房休息。他也没去后宅,换下官服,穿着便装懒洋洋的在院中的躺椅上一坐。春日暖融融的阳光一照,裴元不自觉的就开始犯困。裴元在躺椅上眯眼躺着,慢慢摇晃。如果不是心怀天下,谁不想过这样悠闲的咸鱼生活。脚步声由远而近,又很快向院门那边行去。裴元听着那轻快熟悉的动静,就知道是宋春娘。他懒洋洋的问了一句,“上哪儿去?”宋春娘的脚步一顿,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又赶了回来。裴元心中纳闷,却闭着眼睛,不动声色等着宋春娘自己开口。宋春娘过来,大咧咧的说道,“你那小美人,让我给芸君送信。”裴元反应了一会儿,才想起宋春娘所说的“芸君”是谁?裴元不由暗讽道,“那芸君不是宋总旗的女人吗?怎么还替人牵线。”宋春娘显然没当回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