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在边关驿站的最后一日。哦,也不能再说是边关驿站了。此地已归王父,成了魏土,因而这座边关小城也归还了它原本的名字。长平。在驿站停留已有一段时日,总算要走了,上上下下都开始打点起行装来。早在这地方待够了,如今雨散云收要回大梁,谁不高高兴兴的呢?云姜母子的事暂不去管它,白日萧延年说起的话也并不曾与谢玄提起。才与谢玄好,她不肯拈酸吃醋,何况看见王父,总会心头一软,也说不出个为什么。谢玄带着阿砚与将军们在一楼议事的时候,她与赵媪在二楼收拾些阿砚的小玩意儿。阿砚的东西可不少。她们在晋阳就做好的小衣袍,小尿布,阿砚睡惯的小被褥,习惯盖的小薄毯,将军们做的小木剑,拨浪鼓,那块从使臣手中收缴来的铜牌,还有她写的小札。忍不住翻开小札,细细去看。最开始的手札里只有阿砚。后来,开始有阿砚与母亲两人。再后来,又添了赵媪。于是有了阿砚,母亲,和赵嬷嬷。再再后来,又添了小黄。于是有了阿砚,母亲,赵嬷嬷和小黄。再再后来,又添了王父。于是,有了阿砚,母亲,嬷嬷,小黄,和父亲。再后来,手札里的,记下的便大多是阿砚与父亲了。不想还好,如今从这手札上看,才知道原来自己竟冷了谢玄那么久啊。她收拾谢玄衣物的时候,你瞧她发现了什么。那么好的谢玄,她怎么忍心去盘问他云姜母子的事啊。你想,若果真问了,不就着了萧延年的道了吗?因而不问。她在谢玄的衣物里,发现了一卷厚厚的锦帛。不必摊开就知道那是什么,是初到晋阳时,底下人呈送王父的春宫图。心头一跳,那是一卷未完成的春宫图。不能去问谢玄的事,她便问起了忙叨叨的赵媪,“嬷嬷。”赵媪一边给谢砚换尿布,一边应声,“哎。”阿磐佯作寻常,问她,“东壁那个孩子,是不是大人的?”赵媪不置可否,头也不抬,“也许是吧。”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确信呢?阿磐想问,却又不好开口,因而欲言又止,“大人可与姐姐.......”赵媪凝眉细想了一会儿,这才叹道,“哦,先前有过一回的。都说磐美人死了,那尸骸就摆在面前,身形与你相似,又戴着王父的扳指,板上钉钉的事,连王父也以为你死了,唉,因而才有了‘亡妻之礼’......”赵媪说着便叹,叹了又叹,“王父心中哀恸,饮得大醉,那夜云姑娘是